元纪二十一

起旃蒙赤奋若九月,尽强圉单阏十二月,凡二年有奇。  ○泰定帝泰定二年(乙丑,一三二五年)  九月,戊申朔,分天下为十八道,遣使宣抚。  诏曰:“朕祗承洪业,夙夜惟寅,凡所以图治者,悉遵祖宗成宪。曩屡诏中外百官,宣布德泽,蠲赋详刑,赈恤贫民,思与黎元共享有土之乐。尚虑有司未体朕意,庶政或阙,惠泽未洽,承宣者失于抚绥,司宪者怠于纠察,俾吾民重困,朕甚愍焉。今遣奉使宣抚,分行诸道,按问官吏不法,询民疾苦,审理冤沈,凡可以兴利除害,从宜举行。有罪者,四品以上,停职申请,五品以下,就便处决。其有政绩尤异,暨晦迹丘园,才堪辅治者,具以名闻。”  太史院使齐履谦之江西、福建宣抚,黜罢官吏之贪污者四百馀人,蠲免括地虚加粮数万石,州县有以先贤子孙充防夫诸役者,悉罢遣之。福建宪司职田,每亩岁输米三石,民不胜苦,履廉命准令输之,由是召怨,及还京,宪司果诬以它事。未风,诬履谦者皆坐事免,履谦始得直,复为太史院使。  以郡县饥,诏:“运米十五万石,贮濒可诸仓,以备赈救。仍敕有司置义仓,募富民入粟拜官,二千石从七品,千石正八品,五百石从八品,三百石正九品,不愿仕者旌其门。”  己酉,海运江南粮百七十万石至京师。  癸丑,帝至自上都。  甲寅,禁饥民结扁担社,伤人者杖一百,著为令。  乙卯,享太庙。  己未,怀远大将军、来安路总管岑世兴上言,自明其不反,请置蒙古、汉人监贰官;优诏从之。  丁丑,浚河间陈玉带河。  礼部员外郎元永贞言:“特克实弑逆,皆由特们德尔始祸,请明其罪,仍录付史馆,以为人臣之戒。”  汉中道文州霖雨,山崩;开元路三河溢。  是秋,以太子宾客曹元用为礼部尚书兼经筵官,及大朝会为纠仪官,申卷班之令,俾以序退,无争门而出之扰。又谓太医、仪凤、教坊等官不当序正班,当自为一列,后皆行之。时宰执有欲罢科举者,元用以为国家文治正在于此,何可罢也!又有欲损太庙四时之祭,止存冬祭者,元用谓:“禴祀烝尝,四时之享,不可阙一,乃经礼之大者,其可惜费而废礼乎!”  冬,十月,戊寅朔,张珪归保定上冢,以病辞禄,不允。  岑世兴及子特穆尔率众寇上林等州,命抚谕之。  癸未,以都尔苏为御史大夫。  丁亥,享太庙。  韩林学士吴澄致仕。先是澄庙议不行,已有去志,会修《英宗实录》,命总其事。居数月,《实录》成,未上,即移疾不出,中书左丞许师敬奉诏赐宴国史院,仍致朝廷勉留之意。宴罢,即出城,登舟去,中书闻之,遣官驿追,不及而还,言于帝曰:“吴澄国之名儒,朝之旧德,今请老而归,不忍重劳之,宜有所褒异。”诏加资善大夫,仍以金织文绮二及钞五千贯赐之。  乙未,皇后受佛戒于帝师。  丁酉,广西猺酋何童降,请防边自效,许之。  十一月,戊申朔,周王和实拉遣使以豹来献。  庚戌,舒玛尔节以岁饥,请罢皇后上都营缮,从之。  宁珠以病乞罢,不允。  丙辰,郭菩萨等伏诛,杖流其党。  丁巳,幸大承华普庆寺,祀昭献元圣皇后于影堂,赐僧钞千锭。  岑世兴结八务蛮班光金等合兵攻石头等寨,敕调兵御之。八番宣慰司官以失备坐罪。  庚申,倭舶来互市。初,成宗遣僧使日本,而日本人竟不至。至是越二十馀年,始来互市。  壬戌,敕军民官廕袭者,由本贯图宗支,申请铨授。  丙寅,都尔苏复为中书左丞相、录军国重事。  都尔苏密专命令,不使中外预知,监察御史赵师鲁上言:“古之人君,将有言也,必先虑之于心,咨之于众,决之于故老大臣,然后行之,未有独出柄臣之意,不咨众谋者也。”不报。都尔苏虽刚狠,亦服其敢言。  丁卯,罢蒙山银冶提举司,命瑞州路领之。  壬申,诸王鄂尔多罕,以追捕广西猺寇上闻。帝曰:“朕自即位,累诏天下悯恤黎元,惟广猺屡叛,杀掠良民,故命鄂尔多罕等讨之。今闻迎降者甚众,宜更以恩抚之。若果不悛,严兵追捕。”  常德路水,民饥,赈之。  十二月,戊寅,以达实特穆尔为中书右丞相、录军国重事,监修国史,封蓟国公。  乙酉,帝复受佛戒于帝师。旋以帝师之弟将至,诏中书持羊酒效劳。而其兄遂尚公主,封白兰王,赐金印,给圆符;其弟子之号司空、司徒、国公、佩金玉印章者,前后相望。为其徒者,怙势恣睢,气焰薰灼,延于四方,为害不可胜言。  监察御史李昌言:“臣尝经平凉府、静、会、定西等州,见西番僧佩金字圆符,络绎道路,驰驱累百,传舍至不能容,则假馆民舍,因迫逐男子,奸污妇女。奉元一路,自正月至七月,往返者百八十五次,用马至八百四十馀匹,较之诸王行省之使,十多六七,驿户无所控诉,台察莫敢谁何。且国家之制圆符,本为边防警报之虞,僧人何事而辄佩之?请更正僧人给驿法,且令台宪得以纠察。”当时以为切论。  丁亥,修鹿顶殿。  镇南王图布哈薨,遣中书平章政事柰曼岱摄镇其地。  中书省言山东、陕西、湖广地接戎夷,请议选宗室往镇,从之。  申禁图谶,私藏不献者罪之。  京师多盗。癸巳,达实特穆尔请处决重囚,增调逻卒,仍立捕盗赏格,从之。  甲午,召张珪于保定。  壬寅,中书左丞赵简请行区田法于内地,以宋董煟所编《救荒活民书》颁州县。  是岁,御河水溢。  广西溪洞,自岑世兴而外,诸猺所在为寇,朝廷命行省督所属讨捕之。寻遣使奉诏分谕,或梗或降,终未能悉平也。  以故翰林学士布哈、中政使布延图、指挥使布延呼尔为特克实等所系死,赠功臣号及阶勋爵谥。  富珠哩翀以国子司业出为河南行省左右司郎中,丞相曰:“吾得贤佐矣!”翀曰:“世祖立法,成宪具在,慎守足矣。譬若乘舟,非一人之力所能运也。”翀乃开壅除弊,省务为之一新。  ◎泰定三年  春,正月,丙午,播州宣慰使杨雅尔布哈招谕蛮酋黎平庆等来降。  戊申,元江路总管普双叛,命云南行省招捕。  壬子,封诸王宽彻布哈为威顺王,镇湖广;迈努为宣靖王,镇益都。  以山东、湖广官田赐民耕垦,人三顷,仍给牛具。  征前翰林学士吴澄,不起。  置都水庸田司于松江,掌江南河渠水利。  戊辰,缅国乱,遣使乞授。  安南国阮叩寇思明路,命湖广行省督兵备之。  赈大都属县饥。  二月,丁丑,购能首告谋逆厌魅者,立赏格,谕中外。  壬午,广西全茗州土官许文杰率诸猺以叛,寇茗盈州,杀知州事李德卿等,命湖广行省督兵捕之。  丁亥,中书省臣请罢征猺,敕诸王鄂尔多罕等班师,其镇戍者如故。  甲午,葺真定玉华宫。  丙申,建显宗神御殿于卢师寺,赐额曰大天源延寿寺。  敕以金书西番字《藏经》。  戊戌,爪哇来贡方物。  庚子,以通政院使察纳为中书平章政事。  甲辰,帝如上都。  归德府属县河决,民饥,赈之,复赈河间、建昌诸路饥。  三月,乙巳朔,帝以不雨自责,命审决重囚,遣使分祀五岳、四渎之神及名山大川并京城寺观。  丁未,敕百官集议急务。中书省臣等请汰卫士,节滥赏,罢营缮,防猺寇,诸寺官署坑冶等事归中书,并从之。  壬子,禜星于司天台。  癸丑,八番岩霞洞蛮来降,愿岁输布二千五百匹,设蛮夷官镇抚之。  乙卯,申禁民间龙文织币。  戊午,诏安抚缅国。  甲子,命功德使司简岁修佛事一百二十七。  丙寅,翰林承旨阿林特穆尔、许师敬译《帝训》成,更名曰《皇图大训》,敕授皇太子。  辛未,泉州民阮凤子作乱,寇陷城邑,军民官以失讨坐罪。  癸酉,怀王图卜特穆尔子伊勒哲伯生。  畿内、河北、山东诸路饥。张珪赴召入见,帝问曰:“卿来时,民间如何?”珪曰:“臣老矣,少宾客,不能远知。保定、真定、河间,臣乡里也,民饥甚;朝廷虽赈以金帛,惠未及者十五六。”帝恻然,命赈粮,至是复令免三路及济南等郡县民租之半。  夏,四月,丙戌,镇安路总管岑修广为弟修仁所攻,来告,命湖广行省辨治之。  戊戌,米洞蛮田先什用等结十二洞蛮寇长阳县,湖广行省遣九姓长官彭忽多布哈招之。田先什用等五洞降,馀发兵讨之。  修夏津、武城河堤二十三所,役丁万七千五百人。  以虞集为翰林学士兼国子祭酒。集尝因讲罢,论京师恃东南海运,实竭民力以航不测,非所以宽远人而因地利也。乃与同列上言:“京师之东,濒海数千里,北极辽海,南滨青齐,萑苇之场也,海潮日至,淤为沃壤。用浙人之法,筑堤捍水为田,听富民欲得官者,合其众,分授以地,官定其畔以为限,能以万夫耕者,授以万夫之田,为万夫之长,千夫、百夫亦如之,察其惰者而易之。一年勿征也,二年勿征也,三年视其成,以地之高下定额于朝廷;以次渐征之,五年有积蓄,命以官,就所储,给以禄;十年佩之符印,得以传子孙,如军官之法。则东方民兵数万,可以近卫京师,外御岛夷,远宽东南海运以纾疲民,遂富民得官之志而获其用,江海游食盗贼之类,皆有所归。”议者以为一有此制,则执事者必以贿成而不可为,事遂寝。其后海口万户之设,大略宗之。  五月,乙巳,修镇雷佛事三十一所。  罢造福建岁贡蔗糖。  禁西僧驰驿拢民,始从李昌奏也。  甲寅,八百媳妇蛮遣子来朝。  甲子,中书会岁钞出纳之数,请节用以补不足,从之。  监察御史劾宣抚使多尔济巴勒、学士李达喇哈、刘绍祖庸鄙不胜任。中书议:“三人皆勋旧子孙,罪无实状,乞复其职,仍敕宪台勿以空言妄劾。”从之。  丁卯,岑世兴及镇安路岑修文合山獠、角蛮六万馀人为寇,命湖广、云南行省招谕之。  遣指挥使乌图曼镌西番咒语于居庸关崖石。  庚午,乞住招谕永明县五洞猺来降。  征处士札实至上都。札实,其先大食国人,后家于真定,博极群籍,见诸践履,皆笃实之学。延祐初,诏以科举取士,有劝其就试者,札实不应;既而侍御史郭思贞,翰林学士刘赓,参知政事王士熙,交章论荐,及是以遗逸征,见帝于龙虎台,眷遇优渥。时都尔苏柄国,西域人多附焉,札实独不往见,都尔苏屡使人招致之,即以养亲辞归。  六月,癸酉朔,以图哈特穆尔为四川行省平章政事;请终母丧,从之。  癸未,播州蛮黎平爱复叛,合谢乌穷为寇,宣抚使杨雅尔布哈招平爱出降。乌穷不附,命湖广行省讨之。  丁酉,遣道士吴全节修醮事于龙虎、三茅、阁皁三山。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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