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纪一百五十五

起著雍敦牂正月,尽上章涒滩十二月,凡三年。  ○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恭睿孝皇帝庆元四年(金承安三年)  春,正月,己亥朔,日有食之。  癸卯,金谕有司:“凡馆接伴并奉使者,毋以语言相胜,务存大体,奉使者务得其人。”  乙卯,上钦宗朱皇后谥曰仁怀皇后。后北迁,无凶问。  金罢讲议所。  丙辰,以赵师B164为工部侍郎,仍知临安府事。师[B164]尹临安,谄事韩侂胄,无所不至;私市北珠以遗侂胄诸妾,诸妾元夕出游,市人称羡,诸妾俱喜,争为师B164求迁官,遂有是擢。  金主如城南春水。  丁巳,金并上京、东京两路提刑司为一,提刑司副兼安抚使副;安抚使专掌教习武事,毋令改其本俗。  己未,金以都南行宫名建春宫。  甲子,金主还都。  丙寅,以签书枢密事叶翥同知枢密院事。  丁卯,以两浙、江、淮、荆、湘、四川多流民,诏有司举行宽恤之政。  二月,己巳朔,金主如建春宫。  辛未,诏:“两省、侍从、台谏各举所知一二人,毋举宰执子弟、亲党。”  丙子,上太皇太后谥曰宪圣慈烈皇后。  辛巳,金主谕宰臣曰:“自今内外官有阙,有才能可任者,虽资历未及,亦具以闻,虽亲故无有所避。”  甲申,金主还宫。  先是,金议北讨,枢密使襄奏遣同判大睦亲府事宗浩出军泰州,又请左丞瓜勒佳衡于抚州行枢密院,出军西北路以邀准布,而自帅兵出临潢。金主从其策,赐内库物,即军中用之。丙戌,色库部族诣抚州降。金主使问襄,襄以为受之便。金主赐襄宝剑,命进军以逼之。  辛卯,金平章政事钮祜禄额特喇薨。额特喇性温厚,尝为赫舍哩良弼所荐,世宗称许之。在相位十馀年,甚见宠遇。其没也,厚加赙赠,谥成肃。  三月,戊戌,金以礼部尚书张为御史大夫。  主寅,金始榷醋。  丁巳,金敕:“随处盗贼,毋以强为窃,以多为少,以有为无,啸聚二十人以上奏闻;违者杖百。”  甲子,权攒宪圣慈烈皇后于永思陵。  乙丑,蠲临安、绍兴租税有差。  是月,臣僚言:“闻诏旨择日开讲,望陛下遵用仁宗、高宗故事,令侍讲之臣,仰稽《三朝宝训》所举外治数条,详悉讲明,以备观览。凡武备之设,何者为先;军旅之制,何者为重;边圉拒守,孰为要害;敌人情伪,孰得要领;考古验今,必有至计,商略而施行之,足以为思患预防之策。”帝从之。  金自北陲多警,连年用兵,枢密使襄请用步卒穿壕筑障,起临潢,左界北京路,以为阴塞。议者皆言其不足恃。金主以问襄,襄曰:“今兹之费虽百万贯,然功一成,则边防固而戍兵可减,半岁省三百万贯;且宽民转输之力,实为永便。”诏可。襄新督视之,军民并役,又募饥民以佣,即事五旬而毕。既而西北、西南路亦治塞,如所请。无何,泰州军与敌接战,宗浩督其后,杀获过半。诸部相率送款,襄纳之。于是北陲告宁,襄还临潢,减屯兵四万、马三万匹。  夏,四月,丙戌,祔仁怀皇后、宪圣慈烈皇后神主于太庙。丙申,始御正殿。  金主谕御史台曰:“随朝大小官,虽有才能,率多苟简,朕甚恶之,其察举以闻。提刑司所举贤能污滥官,皆当殿奏,馀事可转以闻。”  五月,己亥,加韩侂胄少傅,赐玉带。  己酉,姚愈复上言:“近世行险侥幸之徒,但为道学之名,窃取程颢、张载之说,张而大之,聋瞽愚俗。权臣力主其说,结为死党。陛下取其罪魁之显然者,止从窜免,馀悉不问,所以存全之意,可谓至矣。奈习之深者,怙恶不悛,日怀怨望,反以元祐党籍自比。如近日徐谊令弟芸援韩维谪筠州日,诸子纳官赎罪以求归侍,此皆借假元祐大贤之名以欺天下后世。当元祐时,宰辅如司马光辈,其肯阴蓄邪谋,窥伺神器,自谓梦寿皇授鼎,白龙登天,如汝愚之无君者乎?侍从如苏轼辈,其肯阿附权臣,妄谓风雷之变,为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,如刘光祖者乎?其肯当揖逊之际,有但得赵家一塊肉足矣,以助汝愚之为奸,如徐谊者乎?其馀百执事如秦观辈,其肯推寻宗派,以为汝愚乃楚王之裔,宜承大统,如游仲鸿者乎?其肯献佞汝愚,以为外间军民推戴相公,如沈清臣者乎?其肯阴受汝愚指教,图兼握兵柄,如张知远者乎?如此之类,见于论疏,不一而足。此天下之所共知,安可诬也!夫元祐之党如此,而今伪党如彼!愿特奉明诏,播告天下,使中外晓然知邪正之实,庶奸伪之徒,不至假借疑似以盗名欺世。”于是命直学士院高文虎草诏,有云:“窃附元祐之众贤,实类绍圣之奸党。”韩侂胄大喜,即迁文虎于要职。  是月,禁女冠毋入大内及三宫。先是江州僧道隆自言能知人休咎,愚民称为“散圣”,往来都下,贵戚竞施之。寿康宫卫士詹康妻,故倡也,出入禁中,号为部头;以病归外舍,道隆因之,使求赐金于北内以为建塔费,后宫多有施也。赵师B164闻之,执道隆属吏,录其橐,得金钱三万馀缗。诏杖黥,隶英德府土牢。旋有是禁。  金监察御史路鐸,劾参知政事杨伯通引用乡人李浩,以公器结私恩,左司郎中贾益除授承望风旨,御史大夫张抑言路;金主命同知大兴府事贾铉诘问。伯通待罪于家。辨曰:“鐸尝面白伯通私李浩,因告以弹劾大臣,须有实迹,恐所劾不当,台纲愈坏,令再体察,非抑之也。”益亦辨除授皆宰执公议。铉具以闻,金主责鐸言事轻率,慰谕伯通,视事如故。  秋,七月,已未,四川都大茶马丁逢入对,极论元祐、建中调停之害,且引苏辙、任伯雨之言为证。时薛叔似、叶适坐汝愚党久斥,皆起为郡,故逢有是言。京镗、何澹深悦之,荐为军器监。  辛酉,同知枢密院事叶翥罢。  以姚愈为兵部尚书。  愈浮沈州县,忽忽不得志,阿附韩侂胄,遂得骤迁。寻以病免。  八月,丁卯,以久雨,决系囚。  丙子,以谢深甫知枢密院事,吏部尚书许及之同知院事。及之谄事韩侂胄,居二年不迁,见侂胄,流涕叙其知遇之意,衰迟之状,不觉屈膝。侂胄怜之,故有是命。侂胄尝值生辰,及之后至,阍人掩关,及之从门间俯偻而入。当时有“由窦尚书、屈膝执政”之语。  庚辰,金以护卫石和尚为押军万户,率亲军八百人、武卫军千六百人戍西北路。  是月,京镗等以帝未有嗣,请择宗室子育之。诏育太祖后燕懿王德昭九世孙与愿于宫中,时年六岁。  九月,癸卯,太白经天。  丁未,京镗上《重修敕令格式》,诏颁天下。  先是太史言月蚀于昼,而草泽言蚀于夜;验视,草泽言是。诏改造历,以秘书省正字临邛马履为参定官。履尝从故直徽猷阁张行成习数学,故以命之。  冬,十月,金定官民存留见钱之数,设回易务,更立行用钞法。  十一月,金主以信符召枢密使襄还都,遣近臣迎劳于途;既至,复抚问于第。入陈边机十事,皆为施行,仍厚赐之。癸卯,复拜左丞相、监修国民。  襄之将至也,金主谓宰臣曰:“襄筑立边堡完固。古来立一城一邑,尚有赏赉。即欲拜三公,三公非赏功官,如左丞相,亦非赏功者。虽然,可特授之。”仍降诏褒谕。  辛亥,金定属托法,定军前官吏迁赏法。以边事定,诏中外减死罪,徒以下释之。赐左丞相襄以下将士有差。  金顺义军节度使李愈上书论边事,谓退地千里而争言其功,因陈屯田利害。金主遣使宣谕,仍降金牌,俾领屯田事。  十二月,甲子朔,金主猎于酸枣林。大风寒,罢猎,冻死者五百馀人。  丙戌,蠲临安府民身丁钱三年。  金右丞膏罢。  高丽权国事王晫奉表告于金。  ○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恭睿孝皇帝庆元五年(金承安四年)  春,正月,庚子,夺前起居舍人彭龟年等官。  初,赵汝愚定策时,枢密院直省官蔡琏从帝窃听,因而漏之;汝愚窜之,既而逃还临安。韩侂胄闻之,乃使琏诬告汝愚定策时有异谋,具列宾僚所言凡七十馀纸,议送大理捕鞫彭龟年、曾三聘、沈有开、叶适、项安世等以实其事。中书舍人范仲艺谓韩侂胄曰:“相公今日得君,凡所施为,当一以魏公为法。章惇、蔡确之权,不为不盛,然至今得罪于清议者,以同文狱故耳。相公勋业如此,胡为蹈之?”侂胄曰:“侂胄初无此心,以诸公见迫,不容但已。”盖京镗、刘德秀主其议也。侂胄取录黄藏之,事遂格。张釜、刘三杰、张岩、程松等论之不已,诏累经赦宥,宜免。然犹夺龟年、三聘官,而擢琏进义副尉。  乙巳,金右丞董师中致仕。师中练达典宪,处事精详,尝言曰:“宰相不当事细务,要在知人才,振纲纪,但一心正、两目明足矣。”然论者尝讥其附胥持国云。  辛酉,金监察御史姬端修,以妄言下吏。  金以左丞相襄为司空,职如故,枢密使瓜勒佳衡为平章政事,前知济南府事张万公起复为平章政事,参知政事杨伯通为左丞,签书枢密院事完颜匡为右丞。金主问万公曰:“胥持国已死,其为人竟何如?”万公曰:“持国素行不谨,如货酒乐平楼一事,其好利可知矣。”金主曰:“此亦非好利;如马琪鬻省昷,乃为好利也。”  辛酉,命:“漕臣无出身者,勿差官考试。”先是果州学官王莘,被檄考试昌州,发策以王凤、牛仙客为问。礼部摘其语以告韩侂胄,谓其讥刺;侂胄怒,遂罢莘官。议者谓漕臣汪德辅以祖任入官,故择考官不善,张岩请自今漕臣不由科第进,更委它监司一员选官校试;从之。  壬戌,建玉堂。  二月,乙丑,胡纮罢。  金主如建春宫春水;己巳,还宫。庚午,御宣华门观迎佛。辛未,如建春宫。赦姬端修罪,令居家俟命。  金西南路招讨使布萨揆沿边筑垒九百里,营栅相望,烽堠相应,人得资田牧,北边遂宁。辛未,司空襄言揆治边有功,金主以手诏褒谕,且欲大用;以知兴中府赫舍哩子仁代之,敕尽以方略授子仁。  壬申,金主谕有司:“自三月一日为始,每旬,三品至五品官各一人转对,六品亦以次对,台谏勿与。有应奏事,与转对官相见,如无面对者,上章亦听。”  乙亥,金主还宫。戊寅,仍如建春宫。  庚辰,金主谕点检司曰:“自蒲河至长河及细河以东,朕尝所经行地,官为和买其地,令百姓耕之,仍免租税。”  甲寅,金主还宫。  乙酉,谏议大夫张釜劾刘光祖佐业不成、蓄愤、怀奸、欺世、罔上五罪。时光祖撰《涪州学记》,谓:“学者明圣人之道以修其身,而世方以道为伪,而以学为弃物。好恶出于一时,是非定于万世。学者盍谨其所先人以待豪杰之兴!”语闻于朝,釜因劾之。光祖落职,房州居住。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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